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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吃醋的男人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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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3-4-16 10:04:46 本章字數:12128

黑,是悲傷的一部分,是發乎於身心的一種情緒,隨著人的心境和意志而存在,當人失去意志之後,那裏,就只剩下永恒的悲傷了。愛殘顎疈

這裏,正是這樣一方天地,這裏的悲傷已經濃烈得能令天地都為之而泣,沒有人能承受住這樣的黑,那是一種嵌入心坎而又無法拔除的黑暗。

當鳳傾月一進入這裏,就被這樣的黑暗包裹住,心仿佛被什麽咽住,就連呼吸也變得十分艱難。

鳳傾月知道,這不是自己的情緒,而是受到四周濃郁黑氣的影響,而不自覺產生的負面情緒。

這裏是人的識海,是人儲藏記憶的地方,也是人的內心,這樣恐怖而哀傷的地方,正是郭旭真實的心境。

無法讓郭旭安靜下來,鳳傾月並沒有點暈他,而是強行調動元嬰脫離丹田,闖進了郭旭的識海之中。

剛一進入這裏,鳳傾月就被這裏的黑暗驚住了,這個世界與郭旭平日裏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,平日裏的郭旭張揚耀眼,可是這裏無處不充斥著絕望與無助。

依稀間,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傳來,鳳傾月順著聲音尋去,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,發現了蹲在地上,仿若孩子般無助哭泣的郭旭。

那哽咽抽泣的哭聲,讓鳳傾月的心不自覺被揪緊,再揪緊。

“郭旭。”

她想要走近他,安慰他,擁抱他,卻發覺在他的四周竟然豎立著一堵透明的墻體,如同他平日裏對人的排斥,將一切隔絕在這堵透明的墻體之外,抱著自己無助的蹲在角落裏哭泣。

眉心緊蹙,一瞬不瞬的望著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男人,四周的悲傷過於濃厚,讓鳳傾月感覺腳下所站之處,似是生出了無數的尖刀,腳心沁涼,寒氣直襲心底,讓人不自覺也沈浸在這濃濃的黑氣中無法自拔。

“郭旭!”低沈的女聲隱含了一絲危險,鳳傾月緊守著自己的神智,以免被四周的黑氣所吞噬,融化在這個世界再也無法出去。

混沌之中,有一個模糊的女聲傳來,郭旭楞楞的從臂彎之中擡起頭,臉上的悲傷依舊,只是停止了哭泣,怔然的望著站在自己豎立城墻之外的女人。

乍一見郭旭的臉,鳳傾月楞了一下,五官還是那樣的五官,卻明顯比現在的郭旭要稚氣幾分,十七八歲的模樣,應該正是郭旭出事時的年紀。也就是說,自從出事之後,這個男人就封閉了自己,將自己關在這方小天地之中,始終沒有再踏出過一步,終日與痛苦無助作伴。

說不出是怎樣的心情,鳳眸緊盯著墻體之內明顯比郭旭要稚氣幾分的臉龐,身上衣不蔽體的衣物,其間縱橫交錯的鞭痕,煙頭的燙傷,所有的一切,都在刺激著鳳傾月的眼球,身側的手漸漸收緊,一拳捶在了那堵透明的墻體之上。

“很好,你還能聽見。”鳳傾月氣得有種想要罵娘的沖動。該死的修為,元嬰強行脫離身體對她來說本就是越級嘗試,如今這個男人心底居然還擁有吞噬人心的力量,讓她差點交代在這裏。

郭旭也不說話,只是以一種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她,好似在猜測她是誰。

“臥槽!”又是一拳,鳳傾月算是和那道墻杠上了。

將渾身的靈力集中在手上,使得纖手隱隱透出淡淡的紅光,四周的黑氣好像很怕這道紅光,唯恐避之不及。

櫻唇緩緩上揚,鳳眸驀地劃過一道淩厲,倏地一拳擊打在墻體之上,將那道透明的墻體生生打出一道裂痕,就像玻璃墻面,沿著縫隙之處開始龜裂,再是一拳,整個墻體碎裂開來。

四散的透明琉璃在紅光的照耀下美得絢爛,郭旭傻呆呆的望著這一幕,仿佛已經忘記了悲傷。

“你醒了嗎?”女人危險的靠近,每一步,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兒上,讓他感到莫名的膽寒。

人不自覺後退了一步,卻發現以後也是一堵墻,他根本避無可避。

“你,你是誰?”哆哆嗦嗦間,郭旭硬從喉嚨裏擠出這麽一句。

“呵呵,我是誰?”低低的笑聲帶著蝕骨的寒氣,直直的襲向郭旭,“你說我是誰?”

“我們,認識嗎?”郭旭楞楞的眨了眨眼,一雙勾魂眼帶著茫然,再次狠戳了鳳傾月的萌點。

“靠!”若不是快撐不住了,鳳傾月真想在這裏就好好的調教這個男人一番。

將手伸給依舊坐在地上的男人,低聲哄道:“跟我走。”

“去那裏?”他還能去那裏?

見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哀傷,鳳傾月無聲的嘆了一口氣,走到他身前蹲下,輕哄道:“跟我離開這裏,閻克和蕭羽飛在等你,如果你再將自己困在這裏,他們會自責而死的。”

提到閻克和蕭羽飛,郭旭眼中快速閃過什麽,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:“大哥,克,你認識他們?”

“出去再說。”鳳傾月不想廢話,她快要撐不住了,元嬰的身體已經漸漸趨於透明,這是快要消失的前兆,如果她再不回到自己的身體,就會出現兩種可能,要麽消失,要麽強占了郭旭的身體。

彎腰一把抱起地上的男人,擡手一揮,一道紅光從她手心散出,擴散至每一個角落,將男人心底的黑暗驅走,恢覆至本該存在的模樣。

做完這一切,元嬰已經半透明,眉心花鈿一閃,鳳傾月的嘴唇也越漸蒼白。

“你,你怎麽了?”郭旭瞧見了她漸漸透明的身形,有些慌亂的去觸碰她的臉,卻發現自己的手直直的穿了過去,什麽也沒有碰到。

與此同時,他身子一空,直直的從女人懷中跌落,掉在了地上。

郭旭慌忙的從地上爬起身,再次去觸碰女人的身體,每一次都會從她的身體穿過,觸碰不到實體。這樣的情況讓郭旭更加慌亂,一滴晶瑩的淚珠不禁從眼眶滑落,一股比哀傷更加強烈的情感襲來,說不清,道不明。

“你,你怎麽了,你別嚇我!”郭旭是真的驚到了,雙手慌亂的在鳳傾月半透明的身上抓來抓去,手每一次穿過女人的身體,他的心就涼上一分,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了。

“別吵,聽我說!”鳳傾月沒好氣的暴吼一聲,以前的郭旭怎麽這麽磨嘰呢?

“郭旭,你必須忘了以前,離開這裏,外面有你的朋友,有你的親人,他們在等著你,你忍心看著他們在自責中度過嗎?”

“不!我不要!”郭旭想也沒想就吼了回去,整個人踉蹌著後退一步,不再去觸碰她的身體,而是環抱住自己喃喃自語:“我喜歡這裏,我要留在這裏。”這裏不會有傷害,更加不會有那麽骯臟的人。

好像知道他未出口的話,鳳眸中漸漸溢出一絲柔情,不多,卻足矣將他溺斃,“相信我,跟我離開這裏,外面不會有人傷害你,再也不會有了。”

女人的聲音很溫柔,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,郭旭眼中卻漸漸流露出一絲恍惚,未幹的眼淚再次決堤,一發不可收拾。

“為什麽你現在才出現呢?”

鳳眸中柔情不減反增,輕笑著開口:“因為只有經歷過傷害的人,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,相信我,現在的你很強大,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,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你。”

“是嗎?”郭旭怏怏的垂下頭,又像是想到什麽,擡頭深深望著眼前他並不認識,卻無端感到熟悉的女人,“我出去之後還能再見到你嗎?”

“能。”鳳傾月輕輕點頭。

比花還要嬌艷的面上漸漸露出一絲笑意,很淺,很柔,“你會一直陪著我嗎?”

“會。”沒有一絲猶豫,比男人還要美上幾分的臉上,露出一個令天地也黯然失色的笑顏,“只要你願意,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

“你愛我嗎?”

鳳傾月一楞,望向男人眼底暗藏的期待,眸子輕閃了一下,微微點頭。

“呵呵……”一聲輕笑從殷紅的唇瓣溢出,格外的好聽,勾魂眼中閃爍著淚光,星星點點,比鉆石還要璀璨。

“鳳傾月,謝謝你!”謝謝你肯點頭,讓我早已冷卻的心感到一絲回暖。

望著男人瞬間長大的容顏,鳳傾月的雙眼驀地瞪大,還來不及說什麽,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奇異的力量一拽,眼前一黑。

輕闔的鳳眸猛地睜開,垂眼望向已經安靜下來的男人,此刻他的雙腮還是酡紅的,顯示著他就酒醉並未清醒,只是他不再掙紮,安安靜靜的待在她的懷裏,周身那股若有似無的死氣也在漸漸褪去,化於無形。

菱唇漸漸勾起一抹笑意,輕輕的將人放在沙發上,擡手拍了拍他酡紅的臉蛋兒,“郭旭,醒了沒有?”

熏醉的眸子微轉,眸光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,看什麽都不太清晰,不由伸出雙手胡亂的抓住女人的衣襟,將人拉近了幾分。薄霧中看見那張如夢如幻的小臉,又出現的傻呆呆的癡笑,笑得沒心沒肺,“呵呵呵呵……”

鳳傾月頭頂頓時下起了黑線雨,有些無語的望著身下的男人。

她忽的湊近他,鼻尖緊貼著鼻尖,輕笑著誘哄道:“告訴我,我是誰?”

迷蒙的眸子用力睜大,像是要辨清眼前之人,可惜離得太近,他根本什麽也看不清,只是茫然的叫出心底的那個名字,“傾,傾月……”

“傾月是誰?你喜歡的人?”再接再厲。

男人傻呆呆的楞了一秒,像是想到了什麽,抓住鳳傾月衣領的手微微松開,一個勁兒的傻笑,紅唇微張,用力的直點頭。

“該死的!”

男人用力點頭的結果,就是離得太近的兩人額頭相撞,鳳傾月無語的坐起身,揉了揉微微泛紅的額頭,轉眼見男人因為疼痛,紅唇無意識的扁了扁,好似十分委屈,目光不覺一柔。

再次俯下身,卻是與男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,雙手撐在他的腦袋兩側,繼續誘拐,“那你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?”

“在一起?”紅唇重覆著女人的話,霧蒙蒙的眸子裏一片迷茫,“怎麽在一起?”

‘轟!’

本是誘拐酒醉小白兔的女人,因為男人一句無意識的話,瞬間點起欲火,在小腹處瘋狂的燃燒。

撐在男人頭側的雙手擡起,將男人的雙手鉗制在他的頭頂,忽的低頭湊近,嘴唇貼著他的耳垂,輕聲道:“慢慢你就知道了。”

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後和頸部,激起一串又一串的雞皮疙瘩,郭旭不由縮了縮脖子,“咯咯咯,”的傻笑了兩聲,“好癢。”

“呵呵。”低低的笑聲出口,鳳傾月不再言語,轉而含住男子的耳垂,輕輕吸吮。鉗制住郭旭的雙手,也改為了一只,另一只順著手臂的線條滑下,落在了男人的腰部,輕輕彈跳。

迷蒙的眸子霧色更深,卻是本能的排斥這種反應,向沙發內側退了一些,想要將自己從女人身下移出來。

察覺到郭旭的意圖,腰上的手微微一施力,又將人帶了回來,小手爬上他的面部,將他面向內側的臉扳正。

唇還未靠近,酒醉的男人突然發難,微微側頭,直接張嘴,狠狠咬上了臉上的小手。

“嘶……!該死的!”鳳傾月吃疼,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,猛地將自己的手從他口中抽出,絲絲血跡從傷口處滴落,染上了男人的紅唇。

粉色的小舌頭伸出,在紅唇上一舔,笑得格外嗜血,“這就是碰我的下場!”

鳳傾月愕然,腦中快速閃過什麽,想到郭旭身上若有似無的處子幽香,眸子頓時深邃了幾分。垂眼看向食指和中指上深可見骨的牙印,嘴角漸漸彎起一抹笑意,竟是帶上了幾分愉悅,“原來如此。”

眸光微轉,落在醉酒的男人身上,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,“郭旭,你的酒品還真是差透了!”

說完,猛地俯身壓在他身上,紅唇跟著覆上,將他嘴角殘留的血跡舔舐幹凈。

這是一場唇與唇之間的戰爭,這是一場牙齒與舌尖的較量,香舌一次又一次的探進男人口中,又在他即將用力咬下的瞬間撤離,樂此不疲。

帶著牙印的小手掰開男人緊握的雙拳,用牙印的傷口,碰上了他掌心還在滲著血跡的半月牙兒,傷口與傷口的觸碰,血液與血液的交融,洗去了男人心底的最後一絲陰霾。

“唔唔……”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嘴角滑落,為這樣的場景增加了一分淫靡。

呼吸困難間,男人開始用力的掙紮和反抗,只是身上的女人力氣超乎尋常的大,無論他怎麽用力,怎麽掙紮,都不能撼動她分毫。

男人的臉憋得通紅,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別的,掙脫不掉,就開始瘋狂的啃咬,只求將嘴上讓他呼吸困難的東西逼走。

鳳傾月倏地退開,避開了男人鋒利的牙齒,“郭旭,你記住,從今以後你就是朕的男人,誰也不能再傷害你,包括你自己!”口中霸道的宣言,也不管男人有沒有聽進去,再次低頭封住了他的唇齒,逼迫他一次又一次的開啟城門,任由她在他的口中攻城掠地。

小手再次向下,一粒一粒的解開男人的西裝紐扣,接著是裏面白色的襯衣,當那如玉又帶著無數燙傷的胸膛呈現在鳳傾月的視線裏時,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為何到今日也不能放下。

那一個又一個醒目的傷疤提醒著他曾經遭遇了什麽,每一次換衣,每一次洗澡,都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訓,那些恥辱就像這些無法消除的傷疤一樣,不單烙印在了他的身體上,更是烙印在了他的心上。

試想,你每一次垂眸,每一次洗澡都能看見自己身上的痕跡,那些無論通過任何手段也無法完全消除的痕跡,將會變成一種怎樣的精神折磨?

去不掉,丟不開,忘不了,如影隨形,會讓人恨不能將自己由裏到外徹底的洗幹凈,甚至,自虐的洗掉一層皮。

鳳眸中柔光點點,低頭親吻上了那些難看的疤痕,就像是一種洗禮,將曾經的痕跡洗去,在那一個又一個的疤痕上,種出一粒粒紅色的草莓,鮮香誘人。

“啊……”一聲呻吟不自覺溢出紅唇,勾魂的眼眸半瞇,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一種無聲的引誘,誘惑著人更向深處。

女人的菱唇微微上揚,再次封住了他的雙唇,小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撩撥,一次次無形中卸去了男人渾身的力氣,讓他再也分不出精神啃咬和反抗,只能任由她予取予求。

每一次的觸碰都能激起男人的輕顫,說明了他的敏感,也說明了他的青澀。

“嗯……”似是承受不住這樣若有似無卻又惱人的觸碰,男人不耐的扭動的身子,清秀的眉頭微微擰起,看上去有幾分可憐,幾分無助。

“想要嗎?”鳳傾月好笑的在他唇角輕啄了一口,沙啞的聲音帶著蠱惑,希望男人能夠親口承認。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一分停頓,反而更加放肆的在男人身上的敏感點上撩撥,胸前,小腹,後腰,每一個地方都不曾放過。又低頭在男人並不明顯的喉結處輕輕啃噬起來。

“嗚……熱!”酒醉的男人委屈的扁了扁嘴,本就不怎麽清晰的腦子,經過女人的一通攪合,現在就跟漿糊似的,只想擺脫身上的熱度。

纖柔的身姿再次扭了扭,頭頂的雙手也用力掙脫了女人單手的束縛,不自覺撕扯起身上的衣物來,“熱!”

鳳傾月感覺自己的嘴角抽了抽,她的唇正在男人的脖頸上,身子與男人幾乎相貼,撕扯衣物的過程中,男人的手免不了會碰到她的身體,以及胸前,本就熊熊的欲火,在男人無意識的觸碰之下燃燒得更加旺盛。

香舌在男人鎖骨之處輕輕一舔,笑著開口:“原來你比我還急。”

說完,小手就已經移至了郭旭的皮帶,三兩下將人扒得精光。

白皙纖細的身姿在沙發上綻放,借著從落地玻璃處灑下的柔和月光,將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微弱的白光,原本醒目的傷疤也在月光的掩蓋下變得朦朧了幾分,帶上了幾分夢幻。

鳳眸不離在沙發上不停扭動的男人,鳳傾月緩緩的褪去自己的衣物,跨坐在了他的身上,兩具火熱的身體相碰,頓時天雷勾動地火,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的戰役。

也不知是幾次之後,直到天色漸漸放亮,鳳傾月才停止了對男人的壓榨,垂眼看著他渾身紅色的印記,滿意的勾起了唇角。

此刻,男人已經沈沈睡去,臉頰上仍舊帶著酡紅,也不知是酒醉未醒,還是激情之後殘留的潮紅。

鳳傾月翻身而下,躺在了沙發的外面,不寬的沙發剛好夠躺下兩人,只是逼迫他們不得不緊緊的貼在一起,鳳傾月輕笑一聲,伸手將人緊緊的攬在臂彎之中,也跟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太陽終於從地平線上爬起,高高的懸在了天空之中,燦爛的暖陽幾乎能將人臉上的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。當一縷陽光透過防彈玻璃照射進頂樓的辦公室,沙發上正在沈睡的男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,似是要醒來。

郭旭幽幽的從睡夢中轉醒,眼皮很重,有些睜不開,渾身也像是被重新組裝過似的,難受得緊。

“好痛!”宿醉的結果,換來的就是次日的頭疼欲裂,加上渾身上下不明不白的酸痛,郭旭無意識的動了一下。

不動不打緊,這一動,他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什麽,緊閉的雙眼霍地睜開,當看見眼前此起彼伏的山峰時,俊臉頓時漲紅。

楞楞的仰起頭,看向身邊的女人,待看清那張臉後,面上的血色迅速褪去,渾身輕顫了一下,垂眼看向自己身上雖然被紅印掩蓋,依然清晰可見的疤痕,勾魂攝魄的眼中卻劃過一抹痛色。

她看見了?!

郭旭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,她看見了他身上的傷疤,憑她的聰慧,不可能猜不到這些是什麽痕跡。

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躺在一起,又發生了什麽,郭旭根本不敢去想。

他記得昨晚她比自己先醉,兩人是怎麽回到炎氏的他不知道,兩人是怎麽睡在一起的他也不清楚,他唯一期望的就是,昨天她也醉得很厲害,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麽,最主要的是,不記得他身上那些恥辱的痕跡。

微微起身,卻發現自己枕著的那只手臂的小手正搭在他的腰部,他只能輕輕的將那只手挪開。

他剛松手,那只手再次扣上了他的纖腰,連帶著一股強悍的力量,將他重新壓回了女人的臂彎。

“再休息一會兒,你還沒休息多久。”伴隨著胸膛輕微的震動,頭頂響起一個女聲。

郭旭驀地僵住,忘記了反應。

過了一會兒,他才傻傻的回神,擡眼望向依然雙眸緊閉的女人,紅唇微微顫抖,不敢置信的開口:“你,沒醉?”

女人的聲音無比清亮,不止像是沒醉,更像是早就醒來了。

緊閉的鳳眼緩緩睜開,垂眼看向懷中忐忑不定的男人,將他的頭按回了自己的肩膀,低聲道:“沒醉。”

感覺懷中的男人開始掙紮,又耐心的加上一句,“我不介意。”

這句不介意指的是什麽,兩人心裏都很清楚。

郭旭僵硬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,眼也跟著閉上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半響,他重新睜開眼,眼神已經恢覆,嫵媚中帶著犀利,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。”

“同情?”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,鳳傾月有些譏諷的扯了扯唇角,“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同情心泛濫的女人?”

別說像,完全不沾邊。郭旭在心裏撇了撇嘴,忽的,像是想到什麽,整個人再次怔住。一雙勾魂眼眨了眨,微微擡眼,正對上女人深邃的雙眸,此刻,那雙眸子裏清晰的印著他的倒影,眼底還有尚未退去的柔情。

“郭旭,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。”鳳傾月緊了緊手臂,右手撫上了他胸前那些難看的疤痕,“以往,在我眼中,人分為兩種,一種是聰明人,一種是蠢人。認識閻克之後,我眼中又多了一種人,就是值得我無條件包容和付出的男人。你認為,你屬於那種?”

瀲灩的眸子輕閃,似乎明白了鳳傾月話裏的意思,只是仍舊有些不能接受,“你喜歡我什麽?”一個很傻的問題,但他的確很想知道。

在他的記憶裏,鳳傾月從未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,就連當初的有意調戲也是帶著目的,除了前兩日她突如其來將他調來頂樓,他們之前好像從未有過過多的交集,更談不上感情發展。

“不知道。”非常直接的三個字,因為她的確不知道。

郭旭嘴角抖了抖,想要再次發問,辦公室的大門卻在這時被人突然從外面推開,兩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,當看清沙發上的兩具赤裸的身軀時,眼中滿是愕然。

“你們來了。”鳳傾月緩緩坐起身,沒有一絲不自在,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丟在郭旭身上,擋住他的重點部位,這才開始往自己身上套。

“鳳兒,你們……?”薄唇邊勾起一抹笑意,眸光來回在兩人之間打轉,當瞧見郭旭小腹處的鳳凰烙印時,什麽也不用再問了。

“克,你以後又得多做一份飯了。”轉眼望向身邊還未回神的閻克,蕭羽飛忍不住笑著打趣。

閻克回神,掃了一眼已經穿好衣物的鳳傾月,嘴角抽了抽,這女人動作還真快,什麽時候把旭給看上的?

不過見到郭旭渾身散去的死氣,一直緊壓在閻克心底的大石也被挪開,笑著開口:“沒關系,做飯給兄弟吃很正常。”

鳳傾月無語的掃了兩人一眼,轉眼見郭旭還傻楞在沙發上,有些好笑的道:“你是在等著我幫你穿嗎?”

“啊?”郭旭怔怔的回神,對上鳳傾月不懷好意的目光,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
三兩下將衣服穿好,有些不自在的坐在沙發上,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窘迫,“大哥,克,其實……”

“行了,有什麽好解釋的。”蕭羽飛豈會不知道郭旭心中所想,未免他再次將自己逼進死角,走到他身邊坐下,攬住他的肩膀,一副哥倆好的姿態,“正好,咱們三兄弟一起打江山,同生共死,現在又栽在了同一個女人手上,這輩子註定分不開了。”

“大哥,你不生氣嗎?”郭旭有些無語的轉頭,蕭羽飛的性子自己很清楚,讓他與人分享已經很難了,如今自己這個做兄弟的拖他的後腿,還和他的女人攪上了,郭旭真怕兄弟間因此生出什麽芥蒂。

“有什麽好氣的?”蕭羽飛白了他一眼,轉頭望向辦公桌事不關己處理公務的女人,嘴角就這麽跳起了抽筋舞,“愛上這麽個女人,早晚會有這麽一天。是你還好,咱們兄弟可以聯手抵抗外敵。”

鳳傾月敲打鍵盤的手一滯,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這男人這麽快就開始拉隊伍了。閻克和夭寐搭檔,他是沒戲插一腳了,找上幕清幽又被拒絕,這下總算是找到搭夥的對象了。

餘光瞥向糾結的郭旭,好笑的扯了扯嘴角,由得這群男人去鬧,只要是無傷大雅的事情,她都不會阻止他們。

此刻股市已經開盤,鳳傾月隨意的掃了一眼,望向蕭羽飛問道:“葉擎安排得怎麽樣?”

“昨天就已經回來了,本想等你回家就告訴你的,怎麽知道你會一夜不回。”說著,狀似無意的掃了郭旭一眼。

“嗯,那就讓他正大光明的回葉氏,派幾個人暗中保護他。”

“這個……”蕭羽飛猶豫了一下,見鳳傾月目光投來,頗感無奈的道:“他非得先見見你。”

“見我?”鳳傾月一楞,眉頭輕蹙,“他現在在那裏?”

“在訓練基地,未免他回來的行蹤被葉萬洪察覺,我派人用專機將他接回來的,暫時沒安排住處,就讓他住在了訓練基地。”

“那好,現在就去訓練基地。”鳳傾月率先站起身,見郭旭也要跟著站起身,不由問了一句:“你還能走嗎?”

一句話,讓一張俊臉爆紅,蕭羽飛和閻克暧昧的目光不停上下打量著郭旭,又將目光調向鳳傾月,忍不住埋怨了一句,“你就不能悠著點兒嗎?”

兩人異口同聲,辦公室裏的氣氛頓時詭異到了頂點。

郭旭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,擡眼狠狠的剮了鳳傾月一眼,擡步走了出去。

鳳傾月嘴角抽抽,見蕭羽飛和閻克笑得奸詐,後腦頓時滑下一大滴冷汗。

男人多了,真心不好!

四人到達訓練基地時,遠遠的就看見了等候在空地之上的男人,一身合體白色襯衣頎長的身上,一頭中長的短發修剪出不羈的淩亂,濃濃的劍眉上挑,帶出幾許輕佻,狹長的眼眸彎彎的,好似成了夜空裏的弦月,很喜氣,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。

鳳傾月眉梢輕挑,沒想到三年過去,這男人的外表還是沒變,不過他一直掛在嘴角的壞笑已經隱去,取而代之的是緊抿的弧度,那是成熟的象征。

“葉公子。”鳳傾月微微頜首,算是打過招呼。

“你……?!”葉擎楞楞的望著眼前的女人,雖然早就從蕭羽飛口中知道她的變化,也從流傳至國外的視頻上見到過她的樣子,可是遠遠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。

她,更美了,也更加高不可攀了。

這是葉擎的認知,眸子輕閃了一下,嘴角的壞笑再次揚起,卻是比三年前多了幾分真實與自信,“小妞兒,好久不見,變得更加漂亮了。”

“謝謝誇張。”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樣,鳳傾月淡淡的接下他的恭維,轉而又問:“為什麽堅持要見我?”

“小妞兒,你不會這麽不近人情吧?”葉擎靠近了幾分,壞笑著開口:“咱們好歹是舊識,三年不見,當然得回來看看你咯。”

因為葉擎的有意靠近,三名站在鳳傾月身後的男人都察覺到了什麽,交換了一下眼色,不著痕跡的將兩人隔離開來。

鳳傾月嘴角抖了抖,垂眼看向挽住自己手臂的郭旭,好笑的勾了勾唇,這麽快就和那兩人統一戰線了?

“小妞兒,你的隊伍好像又壯大了不少?”葉擎也察覺了什麽,嘴角笑意不變,可若細細看去,隱含了一絲苦澀,“本少剛回國,你總得犒勞犒勞本少吧?”

“你想怎樣?”這話是蕭羽飛問的。

閻克一向是個悶犢子,就算心裏有什麽,也絕不會像對待鳳傾月和夭寐一樣吼出來,而是直接釋放冷氣,爭取將對手凍僵。

郭旭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意,勾魂眼中一道流光滑過,讓人遍體生寒。

“不想怎樣,就是想讓小妞兒陪本少吃頓飯,你們不會這麽小氣吧?”

厚臉皮這功夫,葉擎幾年前就練出來,如今更是駕輕就熟,直接將三美男敵視的目光忽略,定格在了鳳傾月身上。

勁敵!蕭羽飛腦中拉響警報,夜斯和藍傲風那樣的對手不可怕,他們就算再強大,也有拉不下臉的時候。這個男人不同,掛著一臉水火不侵的壞笑,臉皮堪比城墻,久而久之,很容易讓人養成習慣。

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,一旦養成,很難戒掉。

“葉公子,如今正是炎氏和葉氏的緊要關頭,這時候出去吃飯,只怕會引起葉萬洪的註意,使得鳳兒的計劃功虧一簣。”蕭羽飛嘴角跟著彎起一抹笑,只是那笑有些冷,渾身的氣壓更是低得可怕。

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,隱隱有火花閃現。

閻克立刻站到蕭羽飛身後,一種無聲的支持,爭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。

郭旭也松開了鳳傾月的手,站到蕭羽飛身後,遙遙的與葉擎對峙。

四個男人,一對三,一時間強烈的氣場比拼在廣場四散,四周的空氣好似都靜止了一般,有一種無聲的壓抑。

遠遠見到蕭羽飛到來,想要上前的訓練基地的教練,見到這樣的場面,頓時龜縮回了宿舍裏,以免殃及池魚。

鳳傾月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,雖然四周的氣壓很低,可是並為對她造成任何影響,瞧著一群男人跟爭搶玩具似的幼稚舉動,有些好笑的抱著手臂看戲。

“本少由始至終就只是一個幌子,與炎氏的關系更是在三年前就曝光了,你認為憑本少當年的本事,有能力消失三年而不被查到嗎?只怕葉萬洪早就猜到了是誰在中間動了手腳。”葉擎笑著反擊,還不忘在說完時丟給鳳傾月一顆秋天的菠菜。

郭旭眸光輕閃,他在三年前是見過葉擎的,那時的葉擎給他的感覺是軟弱無能,可是現在的葉擎給他的感覺卻是……深不可測。

蕭羽飛嘴角的笑意同樣沁染了一絲凝重,看來自己養了三年,居然養出了一匹白眼狼,回來就和自己搶女人,他***,要不是看在鳳兒在,自己非當場斃了他不可!

“葉公子還真是孝順,居然直呼自己父親的名字。”戳痛處,爭風吃醋的男人小氣得要命,無所不用其極。

“父親?本少有父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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